穿越初秋

    (杨素筠) 9月初秋的星期天,准备了相机和一些干粮,约了几个朋友,越野车带着我们出发去马尔康城区后面的昌列圣山。 初秋里昌列圣山已被淡淡的秋意染色,早晨出发时天上开始下起了细雨,树叶已开始在秋雨中飘落,雨点嘀哒在树叶上,嘀哒声打得我们的心情有点像雾像雨。

   到山顶的时候雨居然停了,雾蒙蒙的天空突然飘飘然扶摇直上,变得高远而明亮了,红彤彤的太阳从云层里露了出了,高原的天就是变化得这般痛快,一日四时不同天。有了阳光的照耀,山上的水汽开始升腾起来,车停在半山腰,我们下来,草是潮湿的,花是潮湿的,牛是潮湿的,藏房是潮湿的,鸟是潮湿的,漫山遍野的野果子在雨滴中显得特别晶莹剔透的红,春花秋果。野玫瑰树居然还有通红的果子,我摘了几颗放在手心看果子很是饱满肥厚,将它放在口里用嘴轻轻一抿,于是谈谈的香甜沁入心肺。

    这时我们已经来到了著名的昌列寺,在这圣山上800年屹立的寺庙, 2006年修葺一新,被称为目前藏区最豪华的寺庙,属于藏传佛教宁玛派寺庙,仿佛整个圣山都萦绕着僧人的吟诵和袅袅的桑烟,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这样了无痕迹地划过,其实,在几里外,就是喧嚣的市集与人群,半小时得路途途寻觅中便找回了内心的静谧与坦然。在这里我们感觉到古寺秋之寂,不是寂寞难耐,也不是空虚寂寥,是那一种秋天里的寂静与平和——这种秋意存乎于我们心中,让人心性平和,反璞归真。

     梵文的发音与唱诵在我听来曲调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但是,当你这样静静地站在殿外,不知不觉间,竟然觉得这种简单而低沉的声音越发悠扬,听在耳中,让人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内心平和与舒适——或许佛教并不仅仅是要给人讲述人生大道理,让人心性平淡也是它的功用吧。
  在悠扬的诵经声中,天气渐渐变明亮了,我们穿过寺庙继续攀爬,马尔康县正在引资准备开发这山上的旅游观光索道,把这昌列寺圣山与松岗旅游一条线联起来,到时不同的季节都可以满足人们到高山观光赏景。我们大家决定下车从昌列寺后山顺着一条小路沿索道规划的路线取近道去松岗的莫斯都峡谷看看那里据说有五千至―万年的岩画,我们站在高处望着雨后周围,直感觉一片云雾缭绕在自己的脚下,秋天里的天空慢慢变得湛蓝。

山上草甸还有九分的绿意,寺庙周围放生的众多的牛、羊、猪在那里悠闲的啃食着带籽的青黄的草。高山上最早被秋意染黄的是没有围栏的草,国家实施退牧还草以后,保护区域内的水土保持得很好,围栏里的草又深又茂好似厚厚的绿地毯,其他地方的就变得黄而干了。我们过了一片大草甸开始后山的穿越,我们在百余种的树中穿梭,在秋意淡淡中,植物们迎来了自己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光。我发现这里的红叶不是红得漫山遍野,而是各种色调搭配恰到好处,重重叠叠,浓淡纷呈,一年四季常青不变的松树、柏树群体,而这些常绿树是所有色彩的背景色,而一簇簇火红的是果子,一团团暗黄是白杨,一块块浅白浅绿以及各种色彩错杂其中,分外的妖娆。这些即将绚烂的颜色,将会给马尔康群山中的众多植物带来浓墨重彩。

 沿蜿蜒的山路下行,雨后,林子里的水气很重,树桠条很快就把我们的衣服和后背打湿透了。我们居然路遇一群20余只的野山鸡,看见我们扑扑的飞到路下的林子去了。不时能看见路旁和林子中的藏寨,嘉绒藏族的住房很具特色,建筑多在背风向阳、土质坚实且方便生产和生活的地方,大多依地势择险而居。用泥土片石砌筑而成,方正高耸,片石堆砌,层层叠压,房屋四角上翘,立面呈上小下大的梯形,一般三至四层。顶层半封闭式向阳敞开,设有经堂与客房,造型美观,冬暖夏凉,门窗装饰全部有白色的窗边。  

大概2个小时后我们到了松岗的莫足沟的半坡,我被散落在坡地那些具有独特的 “邛笼”式建筑风格的嘉绒民居吸引着大家的眼球,石头的本色在阳光下发出很朴实的灰亮色,与房顶的红瓦构成了一幅妙不可言的山水写意画,藏寨乡村的古朴美景诱惑着拍摄的冲动。我以为自己走进了很遥远的过去,好像历史在这里已经停至了脚步似的,沟里直波、哈飘、洛威、丹波和莫斯都村子异域情调的田园风光古朴得不带一丝的现代气息。这个时节刚好是瓜果飘香果实累累的收获季节,山下的黑桃、苹果已经压弯了枝枝树桠,果子举手可取,还没有完全退去花瓣的向日葵沉甸甸的在玉米地里弯着自己的颈项,我很自觉的没有把手伸去摘哪些诱人的果子,在水果树下穿行,果子的香甜味已经将我们的味觉搅活。一些藏民在自己的地里收割玉米、土豆、北瓜,我们经过地边时他们都很友好的用藏语问好“沙那子约”意思你们辛苦了,有的还给我们摘了苹果、向日葵和玉米包谷,我们很不客气地接受了,原则上是不应该拿群众一针一线的,结果还是没有经受住考验,嗨!

      我们赶到了洛威下山路口,刚好遇见的松岗镇下乡人员一行,她们给我们介绍说当年乾隆王打金川的时候在这莫足沟留下了兵工厂、丹波山上与党坝交界处,目前还有古道石碑,石刻楷体竖写6行,题记为“惠及征夫”,落款为“乾隆十九年十二月”(1754年),是茂州、资阳等地的汉军为一个叫沈维祈的军需官刻的。由于去石碑处还有4公里加一段上山的林道,我们走路的速度是没法天黑以前赶回山下的,于是大家决定这次放弃看石刻的想法,大家商量好在10月中旬莫足沟金秋彩林那段时间再专门去拍石刻,于是,我们爬上乡上的汽车向沟内出发,要看看莫斯都岩画。汽车上带上我们大家很快就进入一个峡谷之内,峡谷两旁植物还是郁郁葱葱的,野沙棘树黄橙橙的小果子,好称维生素C大王让我们满眼皆黄色。

莫足沟全长30多公里,我们前进大概半小时就到了一个异常开阔得地段,乡上的人员带着我们去寻找那些代表文明的石刻,据权威的专家论证莫斯都岩画的历史大概在550010000年。在乡上向导的指导下我们很快就寻到了几处岩画,那上面的图案是我小时候在历史书里见到过的原始人类留下的像形画,岩画已经风化较为严重了,当我看见它的真面貌时却不知道该追忆哪一段历史故事了,我想这片沃土曾几何时一定是一派犬吠水声牛羊悠闲的桃花源吧,它曾经的美丽得意于莫足河峡谷的深邃和远藏,它今天的变迁是人类改造自然的必然。大家各自在谷底寻找着惊喜,牛们与我们在峡谷里一起游荡着。这时突然感觉饿了,

于是大家很快就在一片湿地旁找到来一块不错的草坪,拿出带来的卤牛肉、卤鸡翅、凉拌菌子、酸菜、牛肚和馍,点燃了树枝就地考起玉米棒嗨,这生活真是有回到遥远的感觉,吃饱了我们全部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和四周的森林开始了无尽的遐想,大家免不了要捣鼓起乾隆王打金川旧事,遥想当年那金戈铁马尘封已久的战斗。我有一会居然就睡去了,乡上的小余开始追我们返回去。不过在山里燃火是违规的哈,当然还要把自己留下的所有垃圾捡起,给火堆里倒足水方可离去。返途大家磨磨蹭蹭的就座上车,车将我们带到离沟口3公里的“亚洲的最大养麝基地”,目前正是取麝的时间,基地里的员工正忙着给1000多头獐子喂食呢,獐子产的麝是世最上等的香料,一般用于出口,獐子个小胆子也特小。

    然后我们直奔沟口的松岗直波碉群。垒石为室,高十余丈,为邛笼。”这是《后汉书。西南蛮夷传》中,对这种碉堡式建筑最早的文字记录。村里这两座八角碉都是清代中叶由松岗的土司修建,木石结构,八角由下往上内收呈台椎形,建筑技术精湛,极为牢固,是州内八角碉中的杰作,具有重要民族古建筑研究价值。1989年该碉群被州政府列为州级文物保护单位,其后跻身国家第五批文物保护单位。 就是这种碉堡,曾使清朝朝廷的两次大规模进攻受阻,给清军造成大量的物资消耗和人员伤亡。第一次战事持续了三年,而第二次战事却持续了五年之久,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乾隆王打金川”。公元一七四七年,一七七一年,两征金川后,乾隆最终将金川地区统辖于川省之域。并在噶拉依官寨旧址上立下御碑,镇群番而永靖,树丰碑以告成功松岗直波碉群位于马尔康县松岗乡直波村,共4座碉,两座在直波村寨内,另两座在河对面的山梁上。村内两座依山势南北分布,南碉在村内,北碉在村北的山脊上,两碉相距二、三百米。两碉皆八角碉,石块合泥砌墙,内用木质楼梯上下。平面外呈八角形,内呈圆形,整体由下往上逐渐内收。南碉内径8米,外部每角两侧的边长2.05米,墙厚0.95米,碉高29米,共7层。碉的东、西、南墙上每层各开一个竖长方形瞭望孔,在碉的东北、西北墙的12层各开有1个边长0.20米的方形瞭望孔,第1层的北墙及第4层的北角上各开有一个方形瞭望孔。据传,碉楼内有地道与河流相连。

   在松岗我们完成今天的穿越,下午5时我们回到马尔康县城。